程风扬了扬手里的面包牛奶,“你没吃早饭吧?”
程默往四周看了圈,发现没有半个鬼影子,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说?为什么我起不来吃早饭?能不能有点数?”
“做都做过百八十回了还要什么脸?”程风理所当然,丝毫不以为耻,“我认为我们要敢想敢做,敢做敢说。”
“说你个……”程默差点儿就要飚脏话了,临到关头猛然收住,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行吧,这位送餐小哥,您的早饭已送达,可以滚了。”
“哟,这么过河拆桥的吗?”程风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塞他手里,塞的时候还摸了把,“走之前我还有个要紧事要汇报。”
“嗯?”程默反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什么事呢?”
程风抓紧这人不安分的手指,眯缝着眼睛,眸色倏忽深了,“……想亲你。”
程默怔了片刻,转而啧啧感叹,“这确实是个顶要紧的大事,现在吗?这儿?”
程风低声重复他的话,“现在,这儿。”
“现在站在我们眼前的表面一本正经的人类灵魂工程师,实际上无时无刻不想耍流氓,现在对着镜头,我们采访一下这位胆大包天的数学老师……”程默忍着笑说,“要是我拒绝,你打算怎么办?”
“这么残忍又简单粗暴啊。”程风装模作样地拿捏着无奈的腔调,那手挑逗般地摩挲着程默的指甲盖,指甲在清晨的日光里弧度圆润,晶莹剔透地泛出辉光。
“对啊。”程默望进他的眼睛,透着一股挑衅,“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外加残忍。”
“那没办法了。”程风抓着这人的手往前一拉,过年后的天气尚且料峭,两人都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这一拉一撞,虽然躯体贴在一起,但并不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皮肤,只是他们对于恋人的身体太过熟悉,哪怕隔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也能在视野里描述出对方□□时的样子。过近的距离下,两人的呼吸都紊乱了几分,程风的头枕靠在程默的肩胛骨上,轻声说,“或许你可以叫你的朋友‘破喉咙’来帮忙。”
程默吁出一口气,声音很小,“我朋友应该不在服务区。”
程风扬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带了三分宠,三分温柔,还有四分爱意,然后压着他的唇亲了下去。
他们有过很多亲密的拥吻,却很少有这样温存缠绵的细致——那更像一种纠缠里的相濡以沫,撩拨里倾注着心意互通,挑逗中渗透了平和从容。对方的唇瓣在冬日里微凉,又在反复辗转的吮吸揉捻中炙热起来,彼此的欲望和情意灌注进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中。
三中的走廊是连通的,往高三段的教学楼延绵出去,是高二段教学楼、高一段教学楼,蜿蜒成一长段曲折的路径。再往前,是三中校门,是长林路,是市民公园,是公交车站,是整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