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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学生带来的并非文章,王爷一看便知。”楚见辞从袖袋中掏出一卷纸,背面透出的笔墨隐隐能看出是一幅地图。钟萸知道接下来不是她能看的部分,自觉准备带其他人退出去,楚见辞却叫住她,“咳咳,钟姑娘请留下。”

秦王挑眉,楚见辞踏进一步,再行礼道:“王爷,钟姑娘的才干在我之上,而且学生接下来要讲解的东西是有很多部分需要钟姑娘补充,请让她留下。”

秦王看向钟萸,在脑子里过了一轮她做的东西,点点头:“行,那你也一起听听这位楚小先生要说什么。”

“谢王爷恩典,谢楚先生夸奖。”钟萸当然很愿意啊!马上就要见证大佬起飞了,她本以为会错过,但现在有机会就算是厚着脸皮她也要留下!

人都走了,楚见辞上前一步将纸卷摊开放在桌子上,果然是一幅地图,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笃定地指向其中一地,秦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写着两字——岭南,整张地图上各地城防、粮仓、水道、山脉都写下了密密麻麻的标注。

说实话,秦王第一反应是警惕。

楚见辞:“如王爷所见,这是学生根据前朝图志以及实地丈量所绘的地图,这一块就是王爷的封地,虽有出入但不会太大。

岭南自古以来一直是流放之地,前朝与本朝两朝几百年治理以来才慢慢有了富庶之象,但地形复杂,民风彪悍,山匪水匪多,甚至海上还有流寇冲击边境,并不算是适合安定的好地方。

但我说,如今形势下,这块地对王爷您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嗯,怎么说?”秦王第一次听人说他的封地好,不管他是真心假意,但总归是被勾起了兴致,钟萸也把眼睛从地图上转移开,抬眼看他。

楚见辞垂手而立,因为被注视睫毛轻微颤了颤,指尖在地图上一顿,叹了口气说,“王爷,您在这天下的中央应该感觉到了。这几年天灾频发,陛下却并不重视还大发徭役修建行宫,各地藩王据地自重,在封地内大肆隐田隐户,单是这个小小鹿庄就有百亩隐田,这一点,钟萸姑娘也应该知道。”

“我?”钟萸自己有点蒙,就好像上课脑子一打岔突然就跟不上课,却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学生,除了干瞪眼看向他,一时间没有别的表情。

“钟姑娘教导大家盘炕,又为大家做打谷机,难道不是为了替王爷查清隐田隐户吗?而且学生来的路上听说王爷已经关押了村长一家,现在在派人重新丈量田亩。”

楚见辞淡然一笑,躬身向秦王行礼,“正因为王爷能自肃己身,伯渊才能安心奉上这张地图,从此甘愿为王爷奔走效劳。”

秦王心里也有些懵,但他控制得好,只是眉心跳了跳,点头收下了这波马屁:“伯渊,嗯,渊字好啊,精微渊深,峻极于天,好!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