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萸有些诧异,“为何不是岭南?”
四境流民前往岭南那么多,大家互不知身份来历,路引遗失者数以万计,只要北定王想办法混进去,那便犹如泥牛入海,再无迹可寻。
而且就算被山西王与太子抓到也能诬陷秦王与他合谋,屎盆子一扣谁还能说得清,秦王便不得不与他结盟,再借韩进水师运作一二说不定还能想办法逃去海上,何乐而不为?
楚见辞微微一笑道:“他倒想来,可惜王爷早有防范只等着瓮中捉鳖。但有人通风报信,他便转身投西南去了。”往北走等于自投罗网。
这是个好消息。
西南诸族虽在西南王治下,但西南总督的控制力远高于西南王,而这西南总督便是北定王一系,虽因为北定王造反而被摘了帽子,但他经营多年的势力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清除干净的。
而且西南王此时目光正盯着北定王丢弃的秦地,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是否跑到了自己领地上;而且对于西南王来说,若是太子与诸王借口北定王之事构陷于他,他便有借口名正言顺地带兵出蜀地北进中原。
秦王是太穷,不敢打;西南王是不怕打,就怕没借口,到时候像北定王一样活生生作掉了自己的封地,那才是哭都不知道去哪儿哭。
钟萸又道:“听闻太子欲安抚流民,开年便将他们遣返原籍,真的假的?”
楚见辞肯定地道:“真。不过王爷已有应对之法。”
钟萸戳了他一下,问道:“皇帝老儿是不是要过大寿了?”
楚见辞笑道:“棠音与我不谋而合。”
根据钟萸的猜测,太子此时尚未站稳脚跟,还需要皇帝老儿给他撑撑场子。此时太子先出手干倒了人民公敌北定王,其他王爷临近年关无暇他顾,太子便要抓紧机会多多笼络人心,安抚流民便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
可惜,秦王到手的人决计不会拱手让出。
仅凭钟萸知道的,秦王已经开始吩咐官员给流民入籍造册,定下人口田亩,青壮年甚至开始进行军事训练,以及安排上学。这样培养出的优质人口,秦王绝对不想给他人作嫁衣裳。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当初的感谢信皇帝老儿看了十分开心,所以这次他应当也会利用皇帝老儿老年好大喜功的性格在寿礼上下功夫,把这些流民的户籍彻底定下来。
他敢这样做是算准了太子不敢在明面上忤逆,甚至不敢过于明显地撩虎须,要不然当初北定王造反,前去平叛的就不是山西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