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姜陶陶的废柴体质,定不可能这么泰然自若地把弄着玉符。
绛雪早听说过这是晏临则亲手为姜陶陶做的,也是唯一可以随时联系到仙君之物。
没有之一。
但唯独亲眼见了,才知那仙器上自带的威压。
目触之刻,心里哐当一震,指尖忍不住发凉。
绛雪甚至怀疑晏临则,是不是滴了滴他的血进去,否则,怎么会有这样让人窒息的感觉?
但想起姜陶陶的身份,仙君应该不至于对她这么好吧……
任由绛雪脑内加戏,姜陶陶只慢吞吞地道:“你又不问了吗?”
细指晃了晃传音符,催促她有话快就跟晏临则说。
绛雪的面色瞬间一青一红:“你……!”
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陶陶原本打起的精神又没了,别过脸,眼看就要睡过去。
“姜陶陶,你是忘了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吗——少拿仙君道侣的身份跟我拿乔。
真论起来,你一个随时都要滚出重阙殿的附庸,有资格跟我说话?”
绛雪见她这满不在意的模样,只想着找出最刺人的话,让自己扳回一局:
“你那小跟班当初力理据争,非要把我在花地关上八十一日。
可惜不到三分之一的时日,我就出来了呀。你去刑罚司问问,有谁记下我犯的事吗?”
“你猜猜……仙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宽容?”
人之间的愤怒并不相通。
姜陶陶只觉得绛雪十分吵闹。
心念刚起,还没来得及喊人。
一道凌厉仙气跟她擦肩而过,将那咬牙切齿的音调切得粉碎。
绛雪猛烈咳嗽起来,喉咙受了不轻伤。
身影掠过,挡在绛雪面前,一边用法诀让绛雪闭嘴,一边给姜陶陶赔罪:“恕下职管事不力,让人贸然打搅了。”
姜陶陶这是头回发现,九重天的规矩比下界宫廷还严厉,愣了好一会儿。
回过神,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宽大着地的裙摆往回拉了拉,免得被弄脏。
与此同时,颀长身影悄然映入余光。
晏临则穿过屏风,走到她面前。
目光并未多加停留在绛雪身上,不知道是因为没认出,还是单纯不关心。
今日他难得没穿白玄两色衣袍,周身向来冰冷得生人勿近的温度,也微微消融。
姜陶陶主动向他倚去,嗓音不似刚才懒散,温温软软很是甜蜜:“夫君,你怎么来啦?”
晏临则扫过她的火红锦衣,几不可闻地定了片刻。
“和你一起。”他说。
之前教规矩的仙人跟姜陶陶说过,晏临则要在迎典上露面,但跟她离得很远。
这也许是想到她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露怯,才临时改了规矩。
姜陶陶十分恩怨分明,觉得怎么着也得谢谢他。
正欲开口,就听见那熟悉的“咕叽咕叽”。
半只翅膀,从屏风后伸了出来。
好像就前几日,晏临则把昆仑的信鸟送来了重阙殿……
但她当时烦闷,没太搭理,甚至还活生生把三青鸟给恐吓走了。
瑞兽领地意识极强,哪儿可能会成双成对出现,这就是之前那只。
晏临则:“它也想见你。”
这并非哄她高兴的话。
三青鸟在晏临则面前,就是不喜欢也审时度势,服服帖帖。
但对姜陶陶这肉眼可见的废柴,它还是如此殷勤,吵着闹着也要回去见那个把它怠慢了的女子,就是真心地喜欢亲近她。
姜陶陶弯起唇角,声音轻轻的:“那迎典就带上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