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纱布将一张小脸缠成一颗猪头是何种体验?
芸娘觉得,众人真的可以来瞧瞧她。
那刘铁匠将她背回家中,又立刻外出替她请了大夫回来。大夫在她阿娘的声声哀求下,便对她下了重手,将她包成了这番模样。
晨曦正好,她将半颗煮鸡蛋一口吞下,被噎的差点翻了白眼,又扑腾着将冒着热气的白粥灌进喉咙,内心痛哭流涕,只觉着这两日的遭遇只怕是神祗看不过她对那媒婆出手太狠,是对她的小惩大诫。
她阿娘手中捧着几块碎银正从外面回来,面上的羞涩窘迫还未消散,对着李婆婆道:“那刘铁匠不愿收下银子,这可怎生是好?”
昨日里,为芸娘请大夫的费用,可就是那热心的铁匠预先支付。
毕竟李婆婆吃过的盐要多上一些:“他今日不收,你明日再送……他若执意不收,你便常常做上些点心酒菜,给他送过去。左右天长日久,这人情便有还清楚的一天。”
她阿娘未听出阿婆言中的撮合之意,只点头道:“如若他执意不收,便只能如此了。哎,欠钱好还,人情难还啊……”将碎银放进了房中,着手去收拾碗筷。
芸娘在家中躺了两日,待大夫上门换药,说淤青已消了大半,无需再缠绷带时,她才得以在她阿娘手掌大的铜镜里瞧见她的样貌。
不过是一条紫痕斜斜的从额头到脸颊划下,终于让她的小脸在黝黑之外出现了其他的色彩。
但总归已经消肿,遮遮掩掩也能外出见人了。
如此她便开始考虑,明日晚上到底要不要如那妓子之言,去一趟班香楼。
过去的两年来,她的胸衣生意虽则靠着青楼生存了下来,可她多数都是白日里去青楼,夜晚则在秦淮河上守着花舫。
毕竟,妓子与恩客在花舫上大多是欣赏夜色、相谈生意,那出格的行为便少了许多,而她也更安一些。
两世为人,她实则还是个极为保守之人。
这纠结在她第二日又照了一遍铜镜之时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