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锯过两下,她便后悔了。
锯条割在锁梁上,也只有一条浅浅印记。
只靠这个速度,等锯断锁,只怕屋里的秋波丫头都到了能出嫁的年纪。
可现下再出去找人开锁更不可能。
她一咬牙,从衣襟上割下布条缠在锯条一端,捏着锯条便下死力割锯起来。
锯锁的声音惊动了房里的秋波,她爬到门缝边泣道:“你走后妈妈过来,说明日便要将我转卖出去做‘瘦马’,我不要做瘦马,我不要当窑姐……”
芸娘心中将那老鸨子问候了八百遍,语气坚定的安慰她:“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她的手上又加了三分力气,与石伢双双轮换着,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也不过将那细细的锁梁锯了一半而已。
那受了芸娘威胁的老头不由偷偷溜过来,急道:“怎的还不好?”
他心急如焚想要回府,不由推开她们,卷起袖子亲自上手:“让我来!”
时间缓缓流过,外间天色已然要到亥末。
翠香楼的喧闹渐渐降了热度,恩客们渐渐拥着妓子往楼上房中而去,继续那未结束的艳遇。
留在大堂的,要么是恩客还未寻到适合过夜的人选,要么是手头拮据的无赖只想多多盘桓逗留一会,好在妓子身上过过眼瘾。
老头的汗水湿了满面,顺着脖颈流下,前胸后背已被汗水打湿。
芸娘紧张的站在一旁,时不时附身过去将他手指上磨破处渗出的血迹拭去。
三人手上,或被磨破、或被锯条割伤,都添了些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