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走到街尽头,拐了个弯,顺着秦淮河畔继续前行。
芸娘靠在车壁上将手臂上和心里的疼痛缓解了半响,方睁眼有气无力叮嘱两位:“回去谁都不能对我娘提起我们花了一百两。就说十两且是玉哥哥出的银子,知道吗?”
其余两人连忙点头。
芸娘一只手从青竹手中拎过那包着破砚台的纱布包,探头从车帘出去瞧了瞧。
晌午的阳光照在她面上,将她照的睁不开眼。
她眯着眼,扬手将布包远远的扔进了秦淮河中,洒脱道:“眼不见心不烦。”
罗玉阻拦的话没说出口。
静坐了半响,终于忍不住道:“其实砚台可以修复的……”
芸娘一瞬间抱住了胸口。
青竹静默了半响,吧嗒嘴道:“九十两,九十两白银哇……”
芸娘在一连两日伤了脸面、伤了身子又伤了银子的三重打击下很快就发起热来。
她迷迷糊糊躺着的时候,听到她阿娘同阿婆悲伤的啼泣。
她想安慰她们别担心,却怎么也无法从昏睡中苏醒。
偶尔她也能听到罗玉在她耳旁喁喁低语。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却能分辨的出他的声音。
她想说你还不快滚回你姑母家,你赖在我家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