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铁匠一步出来制止反驳了算盘张轻佻的言行时,算盘张并未打算偃旗息鼓。
竞争不可怕,谁弱谁尴尬。
同打铁匠这种下里巴人相比,他自认为他的胜算十分大,与李氏站在一处,也略微算的上“郎才女貌”。
而刘铁匠同李氏站在一处,只怕任谁也要说一句“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已经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我的衣裳再是屎黄色,也比你这位真·牛粪不知好了几番……痴想鲜花?你真是做的一手好梦!”
站在两人中间的李氏只觉得仿似站到了人群中央,无数只眼睛像自己瞧了过来。
李阿婆生怕两人搅了黄家今日的喜事,上前一手拧住一人的耳朵将两人拖到院外,压低声音叱道:“别白瞎心思,芸娘她娘一个都瞧不上,再闹我老婆子就去喊我们那亲戚拘了你们吃牢饭!”
她重点敲打了罗算盘:“尤其是你,从牢里出来你那当账房的活计还能保得住?”
两人立刻如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进了院子。
待定亲宴毕,黄家送走了亲家,各邻人便纷纷回家脱下出门衣裳、换上日常粗布衣裳,帮着黄家将外借的碗碟桌椅归还,又将现场的狼藉处置干净。
而算盘张因着今日出了礼金,此时还坐在酒桌上,将剩菜剩酒毫无节制的往肚子里塞去。
就是在邻人还未散完的时候,算盘张吃多了酒,开始耍起了酒疯。
世人耍酒疯的样子多种多样。
有开始唱戏的,有哭嚎不止的,有无状打人的……算盘张与他人决然不同。他如同他赚钱的工具——算盘珠子一般,开始在院里蹦跶。
此时他脑中还留有一分清明,他瞧见在一旁擦桌子的李氏,心中着急想上前同她说几句话,为自己再争取一点印象分。
将将蹦跶到李氏近处,他又想着得防着刘铁匠那坏胚子,便那么自然而然的一转身,便那么顺势又一蹦跶,在他身后的李氏只觉着后背被人狠狠那么一顶,她的身子不由控制的往前飞奔,胸口重重的抵在了面前那四方桌的桌子尖上,一瞬间便疼的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