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中此时已打定了主意。她找了个事由将柳香君支开,自己先去买了条帕子。
帕子不用太华贵,但也不能太寒酸,寒酸了没人愿意拣,就起不到提醒人的作用。
她拿着帕子一路寻到一处书信摊,花了两个大钱,使人在帕子上写了五个字:你夫君狎妓。
芸娘想这五个字说的很明白,黄花见了一定会心生怀疑。
绢帕上的字迹一干,她就手在路边拦了一辆骡车回了古水巷。
仲秋后天亮的晚,众人自然将白日的各式活计都推迟了些。未到午时,在外有营生的人家才刚刚离家,无营生的人家开始准备午饭,此时正忙于拣菜洗米。
石伢早早起身在卤味店门前“就职”,只从一大早到现在,卤味铺子还没人来光顾,自然没有切剩下的边角料能便宜到他。
他在马路牙子上坐着无聊,远远瞧见驶来一辆骡车。
骡车还未到巷子口便停了,从车厢里跳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不似平日里耀武扬威,反而有些鬼鬼祟祟。行一步用手挡挡脑袋,再行一步往路边树身子藏一藏。平日几下就能到巷口,今日偏偏用了足足两倍还多的时间。
石伢飞快的跑过去,一边往四处打量,一边欢喜的央求她:“阿姐,我也要玩躲猫猫!”
“去去去,”芸娘一边藏在树身背后,一边试图低声轰走他,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石伢无聊了一早上,好不容易见芸娘竟然一大早就回来,立时似一只小尾巴,无论如何都轰不走。
芸娘无奈只得压低身子蹲在青石板上,一边注意四周有没有黄家人出现,一边向石伢问道:“今早可见着黄花姐姐出门没?”
石伢想了一想,十分肯定的点头:“没有,绝对没出门。我一大早就守在巷口了,要是她出门,我一眼就能瞧见!”
那就好。
芸娘准备按计划行事,可石伢这个大破绽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