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中诧异,好好的花魁不当,要去当舞姬?舞姬可没花魁吃香啊!她自然不能去劝她继续卖身多赚银子,只能委婉问道:“姑娘做出这决定,可是为了旁人?”
赵蕊儿又瞟向卢方义一眼,轻咳一声:“……只是各人有志罢了。那时我年纪小,被卖进班香楼后万般不能自主,只能由着妈妈拿捏。如今多少能同妈妈讨价还价,我自不想再去强颜欢笑……”
她说这话时频频瞥向卢方义,芸娘恍然,她去岁还资助过卢方义赴考,此番只怕是为了向他讨债。
悟到这一点,芸娘立刻扬声问向卢方义:“你可曾将赵姑娘的人情还过?”
卢方义正为一件胸衣上色,闻言并不说话,等那一笔画完抬了手腕才点了头:“日前我曾为赵姑娘画过几幅画……”
话毕又将心思放在了画册上,眼神并不在眼前人的身上流连。
赵蕊儿面色一黯。
芸娘忖着她这是想讨些利息。
毕竟自此不陪人困觉,进项可是少了大半呢。
想来赵蕊儿作为昔日花魁一时半刻抹不开面子,芸娘便十分善解人意的替她开了口:“几幅画怎么够?我瞧着还得多些其他东西……”
她转头问向赵蕊儿:“你觉的他再替你做些什么才好呢?”
赵蕊儿嗫嚅半响不开口,她的丫头替她拿了主意:“先生此前既然已画过画,不若再写一幅讲男女相思的字送了我们姑娘。”
卢方义忖了一忖,将笔放下,认真道:“讲述相思之情的诗词中,自古十分有名的是《诗经》里的《关雎》、秦观的《鹊桥仙》、温庭筠的《南歌子》……不知姑娘喜欢哪首,我也好写来送予姑娘。”
赵蕊儿听罢,不由幽幽念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卢方义点点头:“看来姑娘喜欢《鹊桥仙》。不知姑娘想写多大的字?是打算写在扇面上,还是裱好后挂在墙上?”
赵蕊儿闻罢,面上一时神色难辨,半响方道:“妾回去想过,再去先生的住处告诉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