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如若自己是个妇人,只怕再艰难也不敢生和离的心思的。
这世间和离之事虽有,却实实在在不多。便是当今圣上的胞姐长宁公主同驸马不和,长年吵着要和离,可也未见真的和离下来。
他安慰她道:“你并未将你的意图挑明,只是将她阿弟还与她。日子毕竟是要她自己过。她忍的了,打落了牙齿也要和血吞;她忍不了,自然要想办法求助。你莫急着蹦出去,只在一旁等着便是。有些事,水到自然渠成,你太过着急热情,往往容易得罪他人。”
芸娘点点头,觉着十分有道理,打趣他:“未曾想小白哥哥一介酸书生,满腹都是之乎者也,竟也懂得这一番中庸之道。我可是小瞧于你了!”
苏陌白温和一笑,欲伸手去捏她面颊,想起此前她说她长大了的认真面孔,便又收回手。
此时天色大黑,瞧着已有些晚了,芸娘便道:“你不用再陪我行夜路,我自己行的。”
他一提眉:“方才是谁说自己是大姑娘了?我怎得能让你这大姑娘行夜路,万一遇上打劫的怎生是好?”
她向他展示了自己手臂:“我这般雄壮,谁敢打劫我?!”
他扑哧一笑:“也对,你是小胖妞呢!”
“哼!”她一瞬间生了气:“只能殷人离唤我胖妞,你可不能!”
苏陌白讶然:“为何我师兄就特殊些?”
她踌躇了半晌,不情愿的承认:“我……打不过他,无法阻止他……”
苏陌白忍俊不禁:“那你就打的过我?能阻止我?”
她挺了挺胸膛,再次将自己手臂亮出来:“那是自然,你可是柔弱书生呢!”
他又是一笑,再不多言,只执着将她送回永芳楼后院处。
微掩的院门里传出昏暗的灯光,那是李家人在等晚归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