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恭贺完,她方想起来,她的熟人中,也有一位书生从去年年底上京备考,如今过了三月殿试,只怕结果也出来了。
待罗玉离开时,芸娘便凑了他的骡车,先前往班香楼。
赵蕊儿同卢方义有情,一定最先知道卢方义之事。
芸娘在班香楼角门外下了骡车,嘱咐罗玉莫贪耍,早早回去。将将转身,又想起应承了石伢的骡子之事,便拦停骡车,扒拉着小窗向罗玉问道:“你家那头驴子生崽儿了吗?我前回去瞧着肚子极大了。”
罗玉知道芸娘挂念着他家那头驴子腹中的骡子,便道:“前几日已经生崽儿了,等再养一个月,大些了便给你送来。这么小一点……”他用手比个大小:“极可爱,改日你来看。”
芸娘听得心痒痒,想着自家的院子不大,只得又托付他:“先养在你家,等我新宅子盖好了,地界大,再把它接过来享福。”
罗玉被她认真的口吻逗的一笑,捏了捏她脸蛋,坐着骡车去了。
尚算早晨的班香楼比芸娘平日印象中要热闹一些。
妓子们将将起身,有正忙着梳妆的,也有夜里陪客的妓子顶着一脸残容,都从各自房里窗户探出脑袋,兴致勃勃谈论新一届的科考结果。
芸娘顺着楼内楼梯而上,到了二楼,便瞧见赵蕊儿的丫头子手里拿着无数个红纸封,正喜笑颜开的向众人封赏。
芸娘站了一会,等那丫头从众人的吹捧中恋恋不舍的走出来,方笑问:“怎地了这般大方,你家主子被人赎身了?”
丫头又是忍不住笑了出声,半晌才得意道:“与这也相差不大。”
她的眼珠子炯炯有神,倾身过来:“知道不?我家姑爷……朋友……考中了!”
“谁?卢方义?”
丫头与有荣焉:“自然是他,旁人我们可不稀罕。”
她竖着四根手指:“殿试第四,李东家知道这是什么叫法不?叫‘传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