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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退而求其次,要寻的是长久的赌棍,或是赌坊里伙计,懂赌局,有胆量。

柳香君自己虽不赌,可她相熟的各家青楼里,耍赌的龟公们极多。

一路坐着骡车问过去,很快便在柳香君此前的东家――翠香楼里问得了音讯。

说起来这位龟公也曾与芸娘相熟,芸娘进出翠香楼角门的那两年,这位龟公是收取了最多买路钱之人。

龟公瞧见芸娘,几乎要痛哭流涕:“姑奶奶也,自从你不来翠香楼,小的几乎要去要饭了……便是那之后染上了堵的毛病……”

芸娘一蹙眉。

这是只软蛋啊,怎地去做局吓人?

好在那龟公装腔作势的抹了眼泪,道:“小的有位表兄,人称骰子丁,自小就混在赌坊,大大小小套人的法子都会,且长的五大三粗,还兼做赌坊的打手。后来他娶了亲,便转了行。只是这三百六十行,他余下的行行都不会,日子就有些拮据……”

芸娘一点头:“现在去寻来,我就地瞧瞧!”

龟公“嗳”的应了,忙忙出了角门。

过了半个时辰,方回来,身后跟着个粗楞楞的汉子。

芸娘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果然如龟公所言,瞧起来是个能当打手的人。

她端着小板凳避开日头,向他努努嘴:“筛子丁,听闻你是个会赌的,你便讲一讲各个赌博法子……”她清了清嗓子,强调道:“你老老实实说,一丝夸张不能有。莫看我小,我懂的可多!”

那骰子丁眉头一皱,粗声粗气向他龟公表弟道:“我说过再不入赌坊……”抬腿便要往角门外出去。

龟公忙拦住他,低声道:“旁人只是问你,又没让你去赌!”狠狠在他腿上踢上一脚:“莫与银子做对!”

骰子丁听闻,眉头一蹙,却也未再拒绝,只将这赌局的门道、手法等一一道来,芸娘虽听不大懂,可瞧他神色认真,并非浮夸之人,便点一点头,从袖袋中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过去:“不管你接不接这买卖,我现下要说的话要保密,一点不能外传。你这是保密费。如若泄露,莫怪我想法子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