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人知道她这一去是生是死。
牢门被打开,两个匪徒进来,往其间打量了一圈,指指芸娘:“你真是座大佛,三请四请请不来。走吧,去提银子。”
芸娘不再多说,捂着肚子出了牢房,又转头对众人一笑,跟着两人去了。
大门推开,阳光如瀑布一般泄了进来。芸娘紧紧眯了眼睛,等略略适应这光亮,才睁开了眼。
几丈之外停着辆骡车,她知道这是为自己准备的,不待人催,便径自上了车厢。
车厢里有一位妇人,还有一个汉子。
妇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一身绸缎秋衣,冷冷道:“穿上。”
这是伪装的衣裳,将她伪装成富贵之相,去钱庄兑银子时好不被发觉。
她并不多问,从善如流将衣裳套进脏衣裳外面,接过妇人递过来的湿帕子将面上血迹擦去。
面上青紫处,是那妇人取出妆盒,将她的脸搽的惨白进行遮盖。再配上胭脂等物,虽画的如庙会里的红脸娃娃,可多少比一脸伤痕能看的过眼。
骡车摇晃的厉害,偶尔飘起的帘子将窗外山峦透了过来。
行了一会,空气中渐渐传来什么气味,芸娘心里一惊,再细闻,没错,是香烛味,是佛寺道观的香烛味。
隐隐有钟声传来,咚……咚……咚……将佛音送往人间大地。
是华业寺!
这是西山!她曾同阿娘、阿婆数次来过这庙里,还同柳香君来此处推广过胸衣!
她心间立时汹涌澎湃,只得闭上眼睛,以防歹人瞧出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