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芸娘从听闻自己被“失贞”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拐过去看时,眼前空空如也,已不见了那嚼舌根的两人。
芸娘火急火燎的去寻在作坊忙活的惜红羽,她不过将惜红羽拉到无人处,将将把“失贞”二字问出口,惜红羽便先于她而红了眼眶,一把将她拉在怀中,哽咽道:“是那贼子的错,不是你的错……”
芸娘挣扎着从惜红羽怀中挣脱,努力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我真没有。”
然而她万般解释,到最后,惜红羽的态度不过是从确认转成了将信将疑。
直到惜红羽同柳香君将她带去班香楼,请见识渊博、火眼金睛的老鸨子瞧过,方确信芸娘还是清白之身。
然而只这几人的作用怎能抵抗悠悠众口?
直到芸娘发现常去光顾的卖糖葫芦的小贩都对她露出怜悯的眼神,她方意识到,只怕在江宁人的口中,她是真真的被毁了清白。
认识到了这一点,她终于明白阿娘做出要去京城决定的缘由。
她决定回家同阿娘再行说过。
“失贞”也不过有碍姻缘。
她上一世里见过诸多不婚之人,旁人过的极潇洒,也并无何大碍。
她匆忙上了骡车,待骡车停在了青铜巷,赵车夫在车外唤了声“到了”时,她透过车窗瞧见眼前宅子前匾额上的“罗府”二字,方才忆起,上车前竟对赵车夫说的是“去罗府”三字。
在她的心里,她委实已有极久,极久,极久,未见着罗玉了。
她此前虽无意中得知罗玉定了亲,然而那并不是她亲见,事后她也未去核实,消息在她胸口堵了一阵,便被她甩到了脑后。
在她心里,罗玉还是那个能唤她“芸妹妹”的罗玉,她也还是那个能唤罗玉“玉哥哥”的那个芸娘。
她觉着以知己来说,她便该同罗玉商议一回,让罗玉再给她讲一讲这世道,她自己也再想一想旁的法子,打消阿娘去京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