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便一嘟嘴,又将她袖袋里的一叠银票往左屹面前一拍,瘪着嘴道:“我连自己喜欢的下人都不能买……”
左屹便住了嘴,只将那银票整好收起,塞进她手中,面无表情的瞟了跪坐在芸娘身旁的彩霞,拍了拍车厢:“走吧。”
彩霞便这般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了芸娘身旁。旁的人一概不理会,只听芸娘的吩咐。
此时左屹望着地上火红的炭盆,心中的怒火又呼呼呼的高涨了几分,咬牙切齿喝道:“狗胆包天,竟欺到主子头上!主子没有火盆,你们倒烧了几盆!主子睡了几天的冰炕,你们倒是睡的尚好!主子吃的饭菜,能结成冰!”
他喘了几口气,续道:“谁给你们这般大的胆子?!”
地上的下人们还未说话,左夫人便插嘴道:“是我的不对。此前挑人的时候叮嘱了好些遍,谁知这些奴才离了我的眼,竟然做出这欺主之事。”
她扶一扶额,叹道:“都因我这两日夜里歇息不好,白日里昏昏沉沉,也未来妹妹这处查看,才给了这些奴才可趁之机……”
啊呸!芸娘腹诽。
果然,在男人面前装柔弱的法子,几乎是天下女人无师自通的把戏。便是这位左夫人,也想着利用这法子将自己摘出去,把错处推到下人身上。
左屹听闻左夫人这般说,知道她但凡一个人睡便容易失了觉,心下有些愧疚,原本对她“失察”的怒气也去了几分,只冷着脸道:“这些背主奴才,一定要重罚以儆效尤!”
左夫人立刻道:“夫君说的对,我觉着一定要扣她们一个月月银,无论是丫头还是妈妈,通通罚为三等粗使丫头,让她们多学学什么叫奴才!”
什么?想这么轻易就被饶过?
芸娘清一清嗓子,委屈道:“她们,给我阿娘打洗脸水,打的是冰水……我阿娘葵水正来呢!”
半晌,左夫人的声音多了两分冷意:“胆大的奴才。每人再加两大板!”
底下奴才们抖了两抖,直觉今日只怕不得善终。
此前芸娘说过的那句狠话“……姑奶奶迟早让你们认识我!”回响在耳边,此时想来,仿佛真的要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