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飘摇,偶尔爆出烛花。
李家几人的生产和学习活动,仿佛永无止境。
直到外间隐隐传来梆子敲了三下的声音,左屹终于站起身,活动了一番坐麻的双腿,两手抚上颈间,摸在了盘扣上。
“天晚了呢……”他道。
他的这几个字一瞬间打破了寂静。
李氏放下手中绣活。
李阿婆放下手中丝线。
芸娘放下手中书本。
三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睡眼惺忪的瞧向左屹。
这是一副送客的姿势。
左屹手上动作一顿。
芸娘张嘴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扬声往院外一喊:“酒菜、蒜头,打水我们洗漱!”
言毕,抹着眼角的眼屎,口齿不清道:“阿爹,走,我送你!”
此时左屹觉得,趁热打铁,他书房里那本珍藏的《孝经》,真该拿来让芸娘再抄写半个月。
他默默将颈下已松开了的那颗盘扣重新扣回去,抚一抚压皱了的衣襟,面上神情有些讪讪,又有些失落。
“早睡,早睡……”他喃喃道。
“还早呢?要不是你,我们平日一更前就睡了……”这是他的新晋骨肉怼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