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娥却只道:“快了,快了……”
芸娘便当先迈开大步再往前行了片刻,竞技场上的叫喊声已极淡,耳中只听得自己的脚步声。她再一蹙眉,一边回头一边问道:“还要多……”
身后没有一个人,那宫娥已不知去了何处。
眼前有些荒芜,除了树子便是嫩草。没有一个活人。
不,边上似来了人。
是几位妙龄少女,瞧着有些眼熟。
三人到了芸娘面前,当先那女孩冷笑道:“真真是贱蹄子,以汉子的名义唤你,你果然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这话说的极其粗俗,芸娘眼珠子一瞪:“方家那庶女,你竟敢捉弄姑奶奶!”
方姑娘一口气哽在胸腔。
此生她最介怀之事,有两件。
一是她的出身。固然她阿娘使了手段,从贵妾爬上了方家嫡妻的位子,然而她出身时便是庶女的事实却掩盖不去。一日为庶,终身都被贴上了标签,令她在嫡女圈子中挺不直身板。
第二是她的姻缘。此生她已知,想嫁给高官嫡子已是不能,然要嫁给旁的庶子,她却不甘心。如此高不成低不就,生生蹉跎了青春。
自她同芸娘认识,回回交手,都要被芸娘打在七寸上。
她抚过胸腔,硬生生忍下芸娘对她出身的嘲讽,决定直奔主题。她抬手一指:“左家庶女,我问你,你可是当真要勾引苏陌白?”
作为一个对自身亲事有担忧的少女,在众多青少年中,方姑娘终于看中了苏陌白。以苏陌白在苏家的地位,他即便高中状元、仕途顺利又如何?咱出身相当,谁也莫瞧不起谁。
她原想的是,不会有人同他争抢苏陌白,届时他考中状元,让她阿娘在她阿爹枕边吹些耳畔风,他阿爹贵为侯爷,纡尊降贵去同苏家打个招呼,苏陌白还不感激涕零,麻溜的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