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自不是那种气势汹汹的冲动之人。
要让她一把将银票拍在司马东的脸上,指着他大骂:“死色胚,莫打我阿妹的主意”……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她首先气势汹汹冲去的是国子监,守在门口,在被艳阳晒的如同煮熟的虾子时,终于等到了下学时间。
在终于看见司马东那矮冬瓜时,她一步冲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拖在一旁,将当初赁房的契书一把拍在他的脸上,指着他大骂:“死色胚,莫打我阿妹的主意!”
在她以左家人身份混进这京城,她再清楚不过,在官宦人家里,结亲之事是多么讲究门当户对。
譬如戴冰卿的阿嫂因是嫡女,方才嫁给戴家嫡子。
譬如左屹觉着给她一个嫡女的名头,日后于她婚事有益,所以当成弥补她阿娘的手段。
且这还不只是门第的问题。
大户人家,即便不讲究延续香火,男人们也是一房又一房的小妾抬回家中去。嫡妻的父兄还不能因姑爷花心就打上门去。
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是妄想。
芸娘想清楚了这一点,就完打消了要将青竹接进左府的主意。
给青竹混个身份容易,然而拿她的亲事冒险,芸娘不可能同意。
最最不能忍的是,她阿妹那般如花似玉的长相,能便宜司马东这个矮冬瓜?
她咬牙切齿道:“退租,没商量。”
司马东已是一揖到底,做出一副庄重相,同芸娘道:“我本也要去寻左姑娘……”
芸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