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立刻应下,手掌一翻,腰间软刃已被抽了出来。
她见殷人离欲转身离去,不由唤道:“主子,你的伤……”眼前人虽是玄衣,然腰腹处已显见变深,只怕方才抱着芸娘时伤口又已迸裂。
殷人离低声道:“无碍。”再望了眼芸娘,大步远去了。
车厢外传来啪啪甩鞭声,随即,马车稳稳往前,四拐八拐将半个京城都行过,这才停到了一处宅子前。
驾车的车夫从车辕上下来,静静停在车外,低声同车里的晚霞道:“殷大人说,先将你等放在此处。待此事风头过去,再送左小姐回府。”
晚霞应了,下了马车,随即便有下人担来软轿,芸娘便又被放进软轿里,这才进了宅子。
到了晚间,三更将过,门外传来声响。
晚霞立时将软刃握在手中,窜去窗边,听到外间两副脚步声中夹杂着熟悉的声音,这才放下心,将软刃收起,打开了房门。
殷人离带着安济宝进了门,目光一路往床榻而去,透过床帐瞧见榻上那一动不动的身影,不知是在熟睡,还是在发呆。
他收回目光,向晚霞问道:“如何?有灵醒的症状吗?”
晚霞一筹莫展道:“午时喂饭还知道张嘴,到了晌午,再同小姐说什么,她都听不懂了。”
殷人离面上神情更冷,连带的声音也似结了冰:“我最早将你转给她时,说过什么?”
晚霞立刻跪地,仓皇道:“奴婢,奴婢未想到事情竟如此凶险……”
安济宝一挥手,插嘴道:“行了,如今说这些作甚。我这郎中可没时间来学你如何管教旁人家的下人,快带我去瞧瞧。”
晚霞忙忙起身,带着两人去了榻边,撩开床帐,倾身附在芸娘耳畔轻声唤了几声“小姐”。
几息后,芸娘缓缓睁了眼,面上无任何神情,如一截木头桩子躺在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