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面上大方道:“应该的,应该的,当年是我不懂事……”心下已然痛哭流涕,眨眼间便要送出价值百两的人情去,这回可亏大了。
既然亏了银子,总不能也亏了人,她不等公主发话,便转头同青竹道:“你在外间等,阿姐随殿下进去,完事便出来。”
青竹忙将挎包从身上取下,递给芸娘,做着保证:“阿姐莫担心。我就在此等你,哪里都不去。不乱跑,不乱说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乱爬树。”
芸娘点点头,跟在公主身后,慢慢往殿里而去。
皇后是个什么样,芸娘曾远远见过几面。
每回跟着左老太太这位诰命进宫,皇后也作为皇家代表出过面。
或许因为年轻,又或许后宫大半的事依然是太后做主,这位皇后在芸娘的印象里,少言寡语,每次都像一尊佛坐在上首,甚少有动静。
厚厚帘子被掀开,热浪裹挟着淡淡熏香扑面而来。
大殿尊位坐着那具佛,气质端庄淡雅,面上带了浅浅微笑瞧着众人。
公主并不同她客气,一步便歪在了皇后身侧的榻上。
芸娘忙忙上前,屏气凝神做足了礼节,直到上方传来淡淡的“平身”二字,她方起身,跟着宫娥的指引,侧身跪坐在一旁几前。
上首两位贵人说着不相干的闲话,芸娘静静坐在下首处,眼角将殿里偷偷打量,见四周各处并不见皇帝,这才放下心来。
待寒暄完毕,公主指了指芸娘:“左家二姑娘,皇嫂此前应该见过。却不是一般人,经营着大晏独此一家的买卖。”
芸娘听闻公主提到她,立时竖起耳朵,随时等待着皇后的召唤。
但听皇后道:“左二姑娘身上的传闻甚多,做着什么买卖的事,我倒是不知。”
芸娘抬头向这位皇后瞧去,见她正亲和的看着她,并无一丝倨傲之气,便壮着胆子上前,轻声道:“民女做着一门卖‘胸衣’的买卖,曾有幸服侍过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