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人笃定苏陌白名次不差,可心里又怀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情况。假如有人买通了考官,在判卷时做了手脚呢?
苏陌白倒是一脸笃定站在一旁,含笑对芸娘道:“芸妹妹,相信我。”
芸娘又想到,经过了秋闱乡试,眼下苏陌白的大名哪处衙门不知,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脚。
如此想过,便也略略放下心,只嘟了嘴埋怨道:“我要向戴大人控诉那玩人的衙役。”
两人随同下人站去了边上,等衙役将排名靠前的榜单贴出来再去看。
二月的天气有些倒春寒,天上铅云密布,偶尔吹来一股子冷风,能吹进骨头缝里。
苏陌白见芸娘穿的单薄,便劝道:“你回府里去等,消息出来了,我再去寻你。”
芸娘睁大了眼睛抗议道:“那怎地行?我就这般回去,李阿婆非得把我打出来。”
苏陌白见她鼻头被冻的红红,便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道:“我陪你去马车上,让墨砚等在此处便可。”
他心里虽也急着等消息,然而又想的极开。左右已经尽了力,何时知道消息,于结果已无碍。
芸娘同他进了马车,车里点了小火炉,果然比外间暖和许多。
芸娘忽的一笑,道:“还记得儿时在江宁,你逞强想帮我去花坊上卖胸衣吗?”
苏陌白莞尔:“记得。”
芸娘赞叹道:“那时我曾说,等日后你中了状元,我便……”
手上一热,苏陌白已握了她手,含笑道:“那时你为了让我回去温书,说如若我日后中了状元,便要去仗势欺人。我都记得的。”
马车里暖如春日,他的双眸仿佛有一片汪洋,那汪洋里漂着一艘船,原本是毫无目的的漂了那许多年,渐渐的竟已要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