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被逼着吃了白饭,奶娘外出买回来浸泡过解药的瓜子,她还是信他的。
她相信,如若她毒发,即便他不能立时来救她,他的属下,沿途跟踪的暗卫也会受命来救下她。
及至到最后,她被奶娘哄骗着吃了什么东西,她日日夜夜腹痛难忍时,她还在想,她应该相信他。
她和他都是胸衣买卖的大股东,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她真出了意外,他得损失好大一笔银子。就出于利益相关,殷人离也不会放弃她。
然而到了她身力气被抽离的这个时候,她终于认识到,她是将自己看的太重要,将银子看的太重要。
殷人离再是一个爱银子的人,然而首先,他是政客,是大晏皇帝手中的棋子。
他或者是身不由己,或者是乐在其中。终归,在大局面前,他不可能将合作伙伴的她放在重要的位置。
而她也不该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细细想一想,她和他之间,关系薄弱的只有胸衣买卖的这一点干系。
且在去岁冬日,他在宫里遇见她时,还口头上说过要退股。
如此一想,她和他之间,更是没有什么要他随时“跳出来救走她”的必要。
她叹口气,在晚霞之中,从车厢里慢慢爬出来,内心恍惚,信步慢行。
枣红马的状态更加差劲。
此前瞧见陌生人时,还会喷喷响鼻,尥尥蹶子。到了此时,歇息时只能躺倒在地上喘气,满眼的绝望。
芸娘将手探到它的腹下,只觉它腹中那一团依然执拗的集结在那处,既没长大,也没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