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着要寻当年知晓母亲死因的旧女奴,最后寻向了青楼勾栏花坊上。
他摊在椅上装作饮酒,间或向陪酒的妓子打听青楼里可有绣技了得的女杂役。
不知何时,花坊上来了个八九岁、黑漆漆的小姑娘。
小姑娘虽是一副被晒的黝黑的模样,然而杏眼、翘鼻、瓜子脸,以他初成的男人审美来看,小姑娘长大后,少不得是位蛊惑人心的美人胚子。
小小少女却不管自己长相如何,只大喇喇出没在花坊上,眼中俱是狡黠,瞧着就是个要使坏点子的人精。
他瘫在椅上,听那小姑娘手中提着一件奇怪的衣物,舌灿莲花,将花坊上一众妓子忽悠的一愣一愣,心中便觉着好笑。
日后谁娶了这小骗子,虽是金银不愁,却也时时要担忧仇家上门,将被骗的银两讨回去。
他正看的有趣,忽然岸上传来一声呼喊:“殷小曼,给老娘回来,敢去花坊上,仔细你阿爹回来打你板子——”
小姑娘面上忽的一变,直直向他跑来,出溜一声便藏在了他身后,只探出半边小脑袋,小声央求道:“阿爹,我们两个互相保秘。我们都不说在花坊上见过彼此之事,可好?”
他心里好笑,觉着他果然小瞧了这小骗子。连乱认阿爹的事,她竟然都能做出来。
他将计就计板了脸,训斥道:“我来花坊上,是有正事要办。你却不同,你是偷跑上来赚私房银子的……”
小姑娘眼圈一红,瘪着嘴道:“阿爹怎地这般硬了心肠?你我父女一场,难道就不能同进退?如若阿娘真的捉了我,我就说,我看见阿爹怀里抱着个姐儿。阿娘小气,肯定不会再同你生小弟弟。”
他一听这话,却认了真,心中竟然也起了惶恐,忙忙起身钻去了椅后,同她好好讲道理:“你怎能挑拨阿爹和阿娘的感情?爹娘好不容易在一起,才生下了你。你不感激,怎能反过来拆台?”
小姑娘却噘着嘴不理他,只低声道:“不要你当阿爹,也没什么不行的。我瞧着好几个伯伯瞧着阿娘的眼神都很热情,如若他们当了我阿爹,也会对我极好的。”
他一听这话,只觉得一根柔肠千折百转,痛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小姑娘见他神色痛苦,这才快意的拍着手道:“哈哈,看你再不和我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