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下担忧,央求着媳妇子道:“劳烦阿姐扶我过去瞧瞧他。我不吵醒他,只在一旁坐一坐。”
媳妇子只为难了一会会,便软了心肠,一拍大腿,铿锵有力道:“得,我也不做那棒打鸳鸯之事,现下就扶你过去瞧。”
此时芸娘哪里顾得上再同媳妇子解释二人关系,只在媳妇子的搀扶下竭力起身,虽伤口发痛,却也忍着不言,往前行两步,歇上一歇,走了一刻钟,方到了前院。
殷人离的房里极其安静。
一旁侍候的下人见进来人,忙忙行了礼,端了茶水来,在媳妇子的指使下,出了房,守在了门外。
媳妇子取了一张椅放在床边,扶着芸娘坐了过去,方悄声道:“姑娘慢坐,再过一刻钟,我过来扶你回去。时间长了,若是大人醒来瞧见,却要治我照顾不周的罪。”
芸娘忙忙点头,悄声道:“我绝不吵醒他,你不会受牵连的。”
随着房门轻掩,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床上的殷人离紧闭着眼睛,眉头下意识的蹙起,正沉沉昏睡。
时近五月,天热人乏,他的中衣极薄,软被只盖住了双腿,她极轻易便能透过中衣,瞧见他腹间层层缠绕的纱布。
她记得在荒郊野外时,他即便入睡也是极警惕的,如若有一丝风吹草动,他便立时睁了眼,周身自然起了一股杀气。
然此时她进来这般久,又盯着他看了半晌,他却丝毫防范都没有。
可见,他的伤势是极重的。
她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还要再叹时,眼前的青年却轻声道:“你这般不停歇的叹气,还说不吵醒……。”
说话间,青年嘴角含了一丝笑意,双眼微眯看着她。
芸娘倏地一惊,不知怎的心里起了扭捏,低声道:“你,你何时醒来的?你醒来的这般早,我如何给侍候你的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