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却一摇头,长叹口气,道:“如今……公子的伤处反复裂开,淤血流进体内,化作体毒,已然伤了五脏六腑……属下只求姑娘善待公子,能哄得他多笑一回,便是一回了……”
话毕,摇头去了。
芸娘呆呆回了房里,坐在榻边瞧着殷人离。
他原本已有些迷糊,听见脚步声,却又醒了过来,探手过去握住她手,看她神情有些异样,便问她:“怎地了?”
见她不说话,便又道:“若谁惹了你,你切莫动手。等我起了身,我帮你教训他。”
芸娘嘴一瘪,眼泪珠儿扑簌落在了他手背上,哽咽道:“我……你……我……”
殷人离忙忙撑起身子,急道:“怎地了?是不是他们给你脸色看了?”话毕便要下地为她撑腰。
芸娘忙拉住他,心中纵然千回百转,却也不能说出他命不久矣的真相,只得低头道:“我……你胡乱饮酒,我生气……”
殷人离忙擦拭了她面上眼泪,道:“我今后再不饮酒,我发誓,我若再饮酒,便让我……让我一辈子失去你!”
芸娘心中仿似被人一把抓住了心肝肺,抽泣道:“你莫发誓,我信,我都信……”
她扶着他重新躺下,主动牵了他手道:“你放心睡,我不走,等汤药来了我喊你。”
他深深看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房中静的只余榻上人粗重的呼吸声。
芸娘一瞬间想的明白。
人在生死关头,岂能在乎那么多。
便如他背着她在荒郊野外逃命,她昏死过去,吃喝拉撒、换药擦身更衣只能由他,那也是情急之事。虽越矩,却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