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斟酌了一番措辞,准确道:“财大气粗!”
芸娘冷冷道:“有何见教?”
安济宝一笑,抽出纸扇摇一摇,摇头晃脑道:“我已成亲,自是无可见教。”
他用扇炳一指站在旁边的殷人离,同芸娘道:“我这位友人,只怕是有些见教。”
殷人离站在芸娘身畔,居高临下看着她,但见乌黑的发髻下,她脸色略显苍白,眉头微蹙,令他几多怜惜。
他看着她,低声道:“芸娘……”
芸娘心中烦躁,只抬头怒视他,愤愤道:“便是我相亲,又怎样?殷大人莫非迁去了礼部,当了官媒?”
她不等他说话,便冷冷一笑,道:“既是官媒,那便替我为方才那白掌柜做个大媒,待事成了,我自会送上谢媒厚礼!”
话毕,重重抱个拳,再不看两人,愤然离去。
安济宝眉头一抬,看着芸娘的背影,同殷人离道:“她的眼光倒不错,若不看家世,我瞧着那姓白的倒与她极相配。”
他再摇一摇纸扇,叹息道:“这般英俊的男子,竟然是卖菜的商户,真是白瞎了那一张好脸啊……”
殷人离转头冷冷瞧他,一字一句道:“你,说够了没?”
安济宝便规劝道:“放弃吧。这左二是个棘手的蔷薇,花杆子上的倒刺成百上千,让那姓白的去对付。我有位妻妹,介绍给你,日后你我做连襟,岂不更好?”
他的话还未说完,但见殷人离已追着芸娘的身影大步离去。
他踱去窗户旁,见殷人离已一跃跳上马背,追在了芸娘的骡车后,便哧的一笑,自言自语道:“人人都该受些情伤,不能让我一个人疼……”
六月的未时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