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停下不久,便有黑衣人前来,凑在车窗外低声道:“大人,夫人,侯爷今晚不在府里。暗卫同戏子已准备好,三更时准时开戏。”
殷人离轻轻“嗯”了一声,芸娘忙忙倚靠在他身上,越过他撩开帘子,悄声同外面道:“去同戏子说,事成后定按此前的承诺让他过逍遥日子,莫怕,让他放胆子干。”
黑衣人应下去了,芸娘方攀着殷人离的颈子悄声道:“这里离内宅最近,等会儿里间有了动静,我们能听到。”
她想到他儿时曾在这府里住过十来年,这里埋葬了他的童年,给他的俱是伤痛。她小声解释:“我的错,我没想那么多。今儿来看过,再不带你来……”
他将她揽在怀里,满足的叹了口气,喃喃:“可惜母亲不在了。她若在,一定极喜欢你。”
他靠着装傻哄骗的她喂他喝下解药后,听得她说的那些为他抱母仇的打算,他便知道,他太小看了她。
她再也不是儿时那个只靠一两招捉弄对手解气的女孩,她计策连贯,招后有招。
她替他想的全面。
既能为母亲正名,又能让恶人受尽折磨,解了他过去十几年所受的委屈。
他紧紧搂着她,叹气道:“你比为夫聪明,为夫比不上你……”
芸娘半丝儿谦虚都没有。
她得意道:“我都是靠智取,自然比你这武夫聪明。你杀人杀成了习惯,一出手就喊打喊杀,太粗暴!真刀子能杀人,软刀子也能。”
他还要再说话,外间已传来三声梆子声,她倾身过去吻在他唇边,悄声道:“好戏要上演了!”
梆子声散去不久,芸娘掀开窗帘,高高竖起耳朵。
马车停靠的小巷,从一旁的宅子里隐约传出缥缈人声。
在这般的夜里,四处静寂无声,那人语声断断续续传来,仿似说的是一段经文:“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那声音一会儿温柔,一会儿狠厉,周而复始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