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君忙应下,要往院外去,却见芸娘也跟着出来,立时抖了一抖。
这李东家若是要跟着去打人,情况可就复杂了。
芸娘横她一眼,恶狠狠道:“你去寻你汉子,我去寻我汉子。我们比比看,谁的汉子厉害!”
她大步往前而去,将将出了铺子门,面前忽的扑通跪下一位妇人来。
妇人紧紧抓着她手,肿着一双眼,含泪道:“芸妹妹,求求你,救救玉哥吧……”
芸娘被她一只生了冻疮的手抓的冰凉,忙忙稳了心神,定睛瞧去,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地龙烧的极暖,窗门均掩的严实,人待在里面,便生出了些气闷。
妇人原本一双眼只是杏核,等边泣边说了半晌,已肿成了桃核。
她无意识的抓着手背上的冻疮处,泣道:“……那花给宫里供了许久都未出事,凭空竟招上个‘毒害皇嗣’的罪名。如今玉哥被关进刑部大牢近一个月,我能想的法子都想遍了……我瞧见京里卖胸衣的铺子,方知道你搬来了京里,竟还是二品官家的嫡女……”
在她的诉说中,芸娘想起了往事。
年少时,有一位玩伴,被她撺掇着,做了极多调皮捣蛋之事。
她同他似亲似友,他对她极好。
她开口问道:“云姐姐,你们做花草买卖,难道不知‘血里红’和‘半母子’是有毒的?”
云娘拭着泪,低声道:
“芸妹妹有所不知,这两种花,只在风月场所才被称为‘血里红’和‘半母子’,在平常场合,却是极好的观赏花草。
即便妇人有身孕,闻一闻也无大碍。要到谋人子嗣的程度,那得日日凑在鼻端许久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