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栩,对不起。”
我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就算当初他早早坦白,我被伤害和欺骗的事情也是事实。我是一个相当记仇的人,早不早晚不晚的,于我,没有区别。
文锦沉默良久,我看得出他在调整情绪,我耐下心来边喝酒边等,终于他的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到手中玻璃杯里的透明酒液,开始一点点把当初发生的一切叙述出来。
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即使曾经几番猜测。
文锦是金易姐姐的儿子没错,只是金易的姐姐早早和文锦的父亲离婚,并改嫁他人。文锦跟着他的父亲生活,十三岁那年,他父亲查出肝癌,接下来就是小小少年家长四处打工边维持生计和学业边照顾生病父亲的感人事迹。十七岁那年,文锦的父亲要做手术,而那时他家的房子和积蓄早已用尽。
也是他的运气,当时打工的场所正好是张家的。他被客人为难时,张晋远出手帮了他,并愿意帮他出手术的钱。但前提是,去勾引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少年。不用说,那个傻逼少年就是我。
只是,张晋远的要求很奇葩。他要求文锦不能和我接吻,更不能做爱,最多只能做到牵手。
难怪那年一开始文锦青涩成那样,我要吻他,他能哭给我看。我纳闷地打断他,“那后来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我上床了吗?”
文锦被我的直白弄得手足无措,几个喘息后,接着说:“张阔找上了我,他用父亲的生命要挟,让我彻底和你在一起后再装病骗你。那时的张晋远在国外留学,我联系不上他,父亲又病危,无奈之下我只能答应。”
“你是说,你前后的雇主换了个人?”
文锦点头,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原来只是四年恋爱的交易,变成……后来这样。”
我好像想通了什么,但觉得某个地方不大对劲,于是先对整件事做了个总结:“是不是张晋远让你吊着我四年,然后等他回来之后,你再一把我给踢了。结果没想到张阔会从中插一手,等到张晋远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文锦点头又摇头:“后来张晋远得到消息时,我差点没被他掐死,但那时我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死不死根本没区别。还有,张阔不知道我和张晋远的交易,他以为我父亲当初治病的钱是你给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明朗了。若是老头子早几年就察觉张晋远对我的心思,我不可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我摸了摸酒杯,想到当初张晋远说找文锦是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心中酸软。那时的他不过是个羽翼未丰的少年,被张阔横摆一刀,有苦也只能往肚里吞。
“所以,金家是在我以为你死后去的?”
文锦再次颔首,嘴角的笑意更苦:“有时候我想,如果当初就那样死了,起码在你心里还有个位置,总比现在被人当筹码玩弄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