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往日的温情不再,“丽婕妤说的是,皇后的确不该过多劳累操心,只是这宫务,也须得有人打理才是。”

丽婕妤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勾起,刘贵嫔却是皱起了眉,心有疑虑,但免不了激动。

却听到建昭帝又道,语气凉凉,森寒无比,“依朕来看,宫中除了皇后,竟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这段日子,少不得要麻烦皇太后主持大局了。”

两人面色大变,稳住心神,“皇太后当初为后多年,将皇宫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令行禁止,且她老人家最近口中总是念叨着日子过于清闲,皇后又愿意放权,权给皇太后打发时间好了。”

建昭帝如此说,丽婕妤咬了咬唇,刘贵嫔悄悄地低下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建昭帝,心中一跳,再抬首间,已是满面的赞同,“是了,嫔妾从家中长辈那里早有耳闻,皇太后年轻的时候,雷厉风行,宫中上下交口称赞,嫔妾姑姑尚未出阁时,祖母就常以皇太后来训诫她,说若她有皇太后十之一的本事,定能家宅和睦,上下一心。”

这一番讨巧的话出口,倒叫建昭帝多看了她一眼,心下满意,“正是这个理,皇太后能为,不可小觑。”

扫过面有难堪的丽婕妤,刘贵嫔的心中越发得意。

真以为先得了皇上的宠爱,晋了位分,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以为自己想要什么皇上就会给?真以为自己可以越过皇后?

和皇后比起来,她严霜华又算个什么?

何等的天真无知!

“皇太后驾到!”殿门外的通传声打断了室内沉闷的气氛,倒也给了丽婕妤几丝喘息之机。

连忙起身,跪在地上,看着迤逦而过的金凤纹样的裙摆,心有落寞,面上微显。

“皇后这是身体有恙?本宫听闻皇上召来了四位太医,可是有什么大碍?”太后坐于主位上,声声殷切。

“确实需要休养一段时日,太医说,皇后这是耗费心神过度所致,所以近日来神思恍惚,生气易怒,长此以往,必将影响心脉,有损寿数,是以,儿臣和皇后都打算将宫权移交到母后的手上。”

太后拿帕子像模像样地压了压眼角,面有不争之意,“这孩子,何苦这般死撑着?想当初本宫初初接手宫权,纵有多人襄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还累得病了,她整日整日表现得云淡风轻,游刃有余,阖宫上下无一人说她不好的,本宫只当她有能为,可没想到这孩子也只是强撑着,”说到这儿,拊掌一叹,“可到底比当年的本宫还强些!”

建昭帝摇摇头,“母后何必自谦,这话若叫梓潼听了,必然是会反驳您的,她还年轻,有的时候,还是要向您取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