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自打有了这个堤坝,江城那头就很少发生洪涝了,也不过就是最近这十年,开始密集起来。”

“黄河发源于青藏高原,流经西北,可西北风沙大,水土树木少,但却连年暴雨,泥沙被大量裹挟着,冲入黄河,河床自会一日赛一日地高,若臣妾说,还是该治理西北之地,多多植树造林,涵养水土,加固土壤,可此事,牵扯过大,倒不好说。”

“且也有江城之地百姓,过多屯田,以致水土流失。”

“皇上也曾见过这花草树木的根系,极为发达,由此便能固定土壤,不致流失,可一旦没有了草木,一场大雨,就会裹挟泥沙,日积月累,直至爆发。”

建昭帝沉吟许久,曾经工部和司农寺也曾说过这蓄养水土一事,只是当时还未有水患,国库尚不算充盈,他便按下不提,如今看来,却是他自误了。

“西北有重兵把守,军士训练有素,可以大批量地向着西北之地运送易于存货,防风固沙的树苗,如沙枣,沙棘和胡杨一类树种。”

“皇上可想好了?”郗齐光停手,为他奉上一盏茶,见他坐起身,“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定下来,少说也要十几年才能见到成效,国库的银子海一样淌出去,可却十几年都没有回报,朝臣那里,压力想是会极大啊!”

建昭帝呷了一口茶,不由心烦意乱,便四处看着景色,一转眼,便见了睡在罗汉塌上,盖着袷纱被,四仰八叉的胖儿子。

看他这睡相,心头烦闷散了大半,起身坐到元宵旁边,给他又盖盖小被子,笑道:“这孩子睡相怎的这般不雅?活像一只翻不了身的乌龟!你瞧瞧脸上,都出双下巴了!”

“这已是很好的了,他现今断了奶,奶膘没了,母后她抱着这孩子直说瘦了,说伺候的人不尽心呢!”

又吩咐一小宫女,名叫青杏的,“去小厨房拿一壶冰镇酸梅汤来,这日头上来了,真是够热的。”

又拿起泥金扇子,轻轻给热的踢被子的儿子扇风。

“父皇母后就是太娇惯他了,他一个皇子,谁还敢亏待不成?无论胖了还是瘦了,身子健康就说明养得好!”

“你看他,能跑能跳的,还整日整日去宠物房溜达,哪里像是伺候的人不尽心了?”

建昭帝慢慢道。

郗齐光倒是想起了什么,“一说到宠物,臣妾想着,是不是该给他养个宠物,让他收收心?这孩子去宠物房,都要玩疯了,每日都是一身土回来,和个小泥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