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溯回过神来,幽幽的目光凝向她脸上时瞬间转冷:“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难道看到齐溯哥哥如此精神涣散,有些惊讶罢了。”莫玖樱耸了耸肩,“羽熙好像有些不适,我就不打扰她了。”
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庭院。
齐溯却轻松不起来了:她身子不适?要不要去看看呢?见到她又该说什么呢?
还没拿定主意,聂羽熙却出来了。
“大人。”她站在不远处,轻轻浅浅地唤了一句,便让齐溯的心莫名地提到了嗓子眼。
“据说大人为我准备了醒酒汤,羽熙感激不尽。”
齐溯眉宇微动:“以后别这样了,我的府邸可不是给人饮酒作乐的风月场所。”他明明想说醉酒伤身,怎出口却意思全变了,还带着浓浓的敌意?在她面前,竟到了连话都不会说地地步了吗?他懊恼地皱了皱眉。
聂羽熙目光一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像极了继母对她的态度,她曾有长达十年的时光,因为寄人篱下而备受言语暴力的欺凌。这一刻,那个曾经咬破了嘴唇也不敢反抗一句的弱小女孩又浮现在脑海,她心底一怵,同时激发了所有自保的叛逆——即便是我喜欢的人又怎样?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轻易嘲讽的小女孩!
她森森地冷笑起来:“早知大人这样讨厌我,当初熠王殿下招纳时,我便该答应。”
齐溯心底一滞:“什么?”
“在熠王府里好歹不会被主子冷嘲热讽。反正我最终的任务便是辅佐熠王殿下。大人既然如此看不惯我,何不干脆将我逐出齐府?”她手脚冰凉,脑袋却嗡嗡地发热,人虽有气无力、脾气却有增无减,“我聂羽熙在来到路朝之前,好歹也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自给自足,不用看谁的脸色,甚至受人爱戴。凭什么来了这里,我便要寄人篱下,在你的喜怒无常里遭殃?”
聂羽熙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气性,仿佛要将这些日子心里的憋屈一股脑都倒出来。她紧握双拳簌簌战栗,眼里满是委屈,语气却愈发犀利:“齐溯,你以为你是谁?你在路朝位极人臣站在金字塔尖上,可在我的世界,你甚至不存在,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咬牙道,“我才不想管你的死活,我……不想再看到你……”
又一次抹泪时,瞥见了变成金色的尾戒,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快又变色了,兴许是她的肆无忌惮引发了他的杀念?仿佛这才想起在路朝,齐溯对她这么个小人物可是有着百分百的生杀大权!她心头一紧,拔腿就往房间里跑。
齐溯听着她连哭带骂句句嗔怨,脸上没有表情,心底却早已痛如刀绞。他怎么会讨厌她?她又是从何时起对他生了这样大的误解?她说他什么都不是……可是真心?
他还在思索该如何解开这该死的误会,她却跑了,而且她手上那枚戒指与平日的颜色明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