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芙的心事, 只有月黑月灰知道。
有时候的满腔委屈和难过,在她不好说也说不出口的时候,只好和这两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生灵聊以慰藉。
这件嫁衣,是以芙在夜深人静, 自己一针一线偷偷做出来的。因为中秋期限将至, 这两日着急了些,晚上连觉也睡不安稳。
瓢泼大雨拍打着窗棂,狼崽霎时间耸立起两耳,很机敏地环视起四周。柔和的鼻吻仰在半空中,很谨慎地嗅着。
月黑的叫声短促又惊喜,“嗷呜!”
两只小家伙步调轻松地跑向窗户。
以芙将嫁衣放进衣柜,才挑灯走向窗边。明黄色的灯影绰绰, 将男子的一轮剪影映进窓纸。他半倚在窗棂,可见喉间凸峥上下滚动。
以芙不动,他亦静默。
良久,以芙开了窗。
秋风挟着疏雨,直直地朝着门面扑来。以芙看着他一袭白衣,腹部有鲜血不断地冒出来,被雨水稀释成粉色。
她往后退一步,“进来吧。”
褚洲撑着窗槛,动作迟缓地迈进殿内。
“把外衣脱了。”
褚洲岿然不动,像一座即将崩塌的雪山,在灾难来临前微微吐出沉重的呼救。
以芙听到了他费力的呼吸声,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格外粗重。仿佛每一次抽动肺腑,都能殃及身上的伤口。
以芙解开褚洲身上的襟扣,也拿纱布和药粉重新处理了他的箭伤,“外边还下着雨,等雨歇下来你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