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已经给自己留了情面。姜凌的脸由红转白,又青又紫,“这是大人的东西,属下不能要。”更不配要。
他现在所有的荣光都是褚洲给的。当年家里双亲濒临饿死,他走投无路下去街边包子铺里偷盗,正要被人乱棍打死时是褚洲救了他,也接济了他的父母。
姜凌为自己感到不齿。想必褚洲早就发现了他对褚婕妤的感情,不把这件事儿摆到明面上说,是根本没把他放到眼里。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一个包藏觊觎之心的人,怎配和竞争一个女人?
姜凌声音颤抖,“臣任凭大人处置。”
褚洲语气淡淡的,“滚吧。”
褚洲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只要那颗沙子还碍眼的嵌在眼眶里,他甚至会自损一百地把眼珠子挖出来,不让其得逞。
简单的两字,把从前的情分都斩断了。姜凌看着一边面目慌张的侍卫,又遥遥看了一眼走远的褚洲,低头苦笑。
……
褚洲杵在床畔,看她假寐。
她的声音时轻时重,有时候还屏着好几口气儿。偏偏她还是一副跟他装到底的样子,任肚子里的孩子闹,身子一下都没移过。
又一想到孩子,褚洲的两排森森白牙一齐并着,抿出一个“啧”声。他夜夜摸着孕肚,也龇牙咧嘴地威胁过那野种,那野种似乎是喜欢他触碰的,小拳头小脚的专门往他手边挥打。
论说生下个像她的女儿,也不是不能留。
可要是个儿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又快地又弥散开了。他的女人、他的亲弟弟这样明着暗着对付他,褚洲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活到那时候了。
死不死活不活,对于他还挺无所谓的。反正大仇得报,当面栽赃过父母亲的、朝着落魄的晋王府吐唾沫的几千人一一被他杀了。
至于先皇的儿子,当朝的昏君嘛,宰了他不过是一刀子的事情,费不着那么大的心思。
只是对她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