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洲一僵,以芙也一僵。
暗香腻软之处,不着一物。
褚洲的喉结一动,眼中闪过几分痛楚——她竟为了能够挑弄自己和姜凌的关系, 却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以芙的脑袋则是打旋儿似的转。她从床头瞧到床尾,疑心殿里面的丝炭烧得多了,打盹儿的时候热得把亵裤蹬了下去。
褚洲没了兴致,推开她的身子。
以芙鲤鱼打挺地窜回架子床,捞起被窝里的衣物,头一回这样迅速地穿好衣裳。再抬头时,他人已经走了,只有一扇门还开着,刮进来寒冷的风。
……
百步之外的偏殿里,炉肚儿里偶然窜起一阵幽蓝色的火舌。随着咕咚咕咚的冒泡声,上面烧得发红的青铜酒壶里漏出一两丝清香。
小满坐在一只小几边,心虚地扫了一旁的男子。见他沉目在桌案上写写画画,并没有往这边看一眼的意思,小满飞快地往里面兑了许多清水。
太尉喝多了酒会发疯,所有人都知道。
偏偏本人一点儿也没有反省悔过的意思,还让人去地窖里搬来了最浓最烈的酒。这世间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小满也不敢劝,只能抖着心肝儿往里面掺水。
光线微弱,褚洲的长眉时而拢蹙,时而轻轻地舒展。小满并不认识几个字,端着酒盏上去的时候顺带扫了一眼,却被褚洲叫住了。
褚洲搁笔,在曳曳光下的温润长指逗弄着一从常青叶盆栽。等到小满离得近些了,才点点桌上的宣纸,问他识不识字。
“奴才是家里的独子,到私塾里念过书。”
“念多久了?”
小满挠挠腮帮子,一脸羞愧地把头低下了,“差不多八日左右。前三天没怎么学,和村里的伙伴去邻村偷瓜去了,后面被奴才爹打了一顿才开始学。没几天爹娘被官兵砍死了,奴才也被抓到了宫里,想学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