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洲便答,“没有。”
那么我也是不会后悔的,以芙在心里默默地想。褚洲为父母报仇雪恨,要手刃敌人;她也是为了亲人一雪前耻,要杀了他。
两个人的关系,合该是这样。
以芙吃好了面,“走吗?”
褚洲看了她一眼,问她冷不冷。见以芙摇头,他又笑了笑,问她能不能在外边儿等等,他有些话想和爹娘说。
春寒料峭,以芙的整个人却暖烘烘的。微凉的细丝飘进眼睛里,莫名地让人安宁平稳,风声呼呼,以芙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狭小的祠堂里,褚洲跪在一张蒲团上。
“孩儿不负爹娘生养,已将从前落井下石的人、欺负凌辱的过我们的人都处理了。”褚洲默了默,“孩儿这一次兴许回不来了。孩儿找不到《山海经》里的奇异神兽,以为世间轮回不过是荒诞之论。孩儿信一次,希望来生再投到秦家。”
褚洲仰头,似乎想把牌位上的字一一都记在心里,“孩儿如果回得来,就把她八抬大轿地娶回家,孩儿也只有她肚子里一个孩子。”
一阵风吹起,灭了室内的蜡烛。
以芙见他出来,抬起脑袋软绵绵地冲他笑了笑。褚洲沉沉地靠在门边,看着她莹白的脸蛋笼罩在迷离的月色里。
“晚上歇在我这里?”
以芙盯着脚尖,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
褚洲的卧房不大,布置得也冷清。她上一次来只顾着翻东西去了,还不曾仔细看过。这一回看了,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床榻不大,两人堪堪挤在一起。以芙戳着他手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来他给她请了京城里最好的裁缝,对他自己是不太上心的。
褚洲从后面环住她,整张俊脸埋在她的肩上。他这两日几乎没有睡过,“困了。”
以芙不敢再动了,亦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