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色的杯盏里盛满了黑棕色的液体。以芙的手还是抖着,颤巍巍地递到他的唇边。
褚洲看着她红红的鼻尖、包着泪水的眼睛,突然叹了一声气,“让你的奴才来吧。”
“娘娘别为这种人折了身段!”盼山三两步走上去,接过以芙手里的杯子稳稳当当地递到褚洲的唇边。
褚洲没什么犹豫地叼住杯沿,仰头吞下汁液。他喝得着急、喝得迅速,尖锐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
褚洲把空了的酒杯吐在地上,看见她的双手搭在笨重的肚子上,怔怔地朝着这边发呆。
褚洲咽下喉咙里的血腥,笑她傻。
“我在城东安置了两座宅院,地契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儿。定鼎门大街上的两排铺子也过户到你名下了,在里面的广济钱庄给你存了银票,够你这辈子挥霍着花了。”
以芙的下巴上挂着一串湿哒哒的眼泪。
“我知道宋璞玉和他夫人是假婚。”褚洲的视线落在她小腹,又仓促地移开,“宋璞玉处事不够圆滑,官场上难免得罪人。你拿了这钱,日后活得容易些。”
褚洲看着她掉金豆豆,语气不似寻常地突然软了一下,“别忘了我。”
甬道里渡来一阵风。
她的裙子被风吹起一层层涟漪,像是一朵桃花瓣儿徐徐绽开。褚洲觉得她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只不过颜色比喜服淡了些。
他压下腹中绞痛,“走出去就别回头了。”
死人的样子不好看,怕惊了她。
以芙呆呆地被盼山牵到外面。狱中的风扑过来,一点点地把她脸颊上的泪珠子撕扯下来。她清醒了几分。
盼山一直在问她怎么了。
她的心空空的,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四面八方都透着风。以芙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摸摸盼山的脸,“傻丫头,我这是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