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江醒不知道是头更疼,还是腰更疼。
谢无涯的剑从他右后腰直接穿透身体,此时他的手还紧握着剑柄挂在他身上,看上去诡异又滑稽。
他还记得有个大夫告诉他,被刀剑贯穿身体很疼,但比疼痛更难挨的是恐惧,对死的恐惧。
他此刻倒是不觉恐惧,反是庆幸,庆幸这一剑没刺在阿茶身上。
姜茶没答话,甚至不再看江醒,她拔出谢无涯的剑,给江醒处理伤口。她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鲁,且是有意的粗鲁。
江醒不敢叫疼,只咬着牙关看着姜茶的头顶,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姜茶消气,哪怕是消那么一点点。
他们之间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晚上。姜茶别说说话了,甚至连看都不看江醒一眼。而江醒起先是不知道说什么,怕说错更惹姜茶不高兴,后来则是没力气。
他发烧了。
第41章
江醒烧得有点严重,吃药躺下之后就开始说胡话,内容倒是简洁单一。他反反复复就一句话:阿茶,快走。
姜茶用湿毛巾给他退热,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烦不胜烦,若不是看他虚弱得厉害,她非得把他嘴给堵起来。
到后半夜,江醒的体温逐渐降下来,身体舒服了,也不怎么说胡话了。姜茶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她就听见江醒说了句不同的胡话:阿茶,别走。
“呵。”姜茶笑出了声,看江醒都觉得雾蒙蒙的,“这么想要女儿就自己生一个呗。”
江醒哪里听得到,他呼吸平稳下来,最终沉沉睡去。
江醒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高烧后的身体酸痛异常,腰间的伤口疼痛更甚,他连起身都难以做到。
他躺在一艘小客船船舱里。舱室很小,只容纳得下五六个人,下面铺了厚重的狼皮毯子,毯子上放着一张窄长桌和几个蒲团,桌上则放着一套材质讲究的茶具,看样子更像是私家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