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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玉,也在逃出来之后的次年,沉痼缠身而死。

她头埋下去,眼眶盛不下满满当当的泪,只往蒲团上落,砸出了深色的濡湿。

半刻之后,她起身,整理好形容,重新将帷帽戴上,打开门,撑着那把黄色的油皮纸伞走进了雨幕之中。

白衣男子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声音,往四周略略扫视了一番,没见端倪,才复又转过身来。

“相公,就是这里了。当时圣人下令匆匆,又事关皇室阴私,处置隐秘,我等的线人也是今日才知晓在此处。”见崔游久立不语,崔东上前一步禀告情况。

崔游往天上掠了一眼,因为下雨,今日没有人放纸鸢,阴沉的天空好似被黑墨填满,在他眼里看着却好似是空荡荡的。

他的目光在佛塔上扫了一眼,道:“回吧。”

他转头,不敢再看那佛塔,离开。

崔东一头雾水,不知道崔游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也并无多嘴。

崔东是昭德五年跟着的崔游。那时候崔游还只是空有爵位却没有朝中话语权的博陵崔氏的嫡子,这几年算无遗策,一步步将挡在他面前的荆棘斫开,走出一条坦途,拜相为宰。

这个小崔相公虽然年纪轻轻,可城府极深,一切都有他把握呢。

崔东只犹疑片刻,跟了上去。

雨在姜无芳刚离开杜若寺门口就已经小了不少,待她到了姜家门口,已经是完全停雨了。

饶是如此,她进了家门口之后,杨氏还是急急扯了过来,往身后的披风一摸,果然手上湿淋淋的。

杨氏将她往屋里一推,门带上,在外面道:“让你伯父拦着你,等我回来了一起去上香,坐着可以避雨的牛车去,岂不是两全其美?偏偏你性子急,自己去了。这一身湿漉漉的,伤寒了可如何是好。衣服和热水都给你放在房里备下了,净净面,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