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虽然也姓崔,但是不过是旁到不能再旁的旁支庶子,也是见过人情冷暖的,知晓大兴兵燹会给百姓带来什么。
他问崔游,“太子与我等也并非死仇,只是不愿入他府中便如此以死局相待。实在可恶。”
崔游竹节一般的手指翻动书信,看到一处,支颐盯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拿眼看他,道,“他与陛下极像,凡事以个人喜好为上,爱之欲其生,恶之则欲其死。说好听点是性情中人,难听些就是自私自利。”
崔东叹气,没有接话。
虽然崔东不像崔游这么敢说,但是他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太子像极了圣人,特别是脾气性格,简直如出一辙。
崔游把书信丢给崔东,起身,“走吧。”
崔东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处理,把这些整理好了面呈给陛下吗?”
崔游左手摩挲自己的右手,按着掌心,思及刚才看到的内容,道,“不必。这样子就不好玩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
他修长的手指点点一旁杌子上的披风,崔东过去拿起来,放到他的手里。
崔游抖了一下披风,然后披在背后,系好绸带,挑眉问道,“这衣服如何?”
崔东:“衬得相公愈发芝兰玉树。”
他笑道,“这是从梁兰国来的缬青绸做的,的确不错。”
崔东打开包间的门,正对出去是一个拱门,只一条小径,十分清幽。
崔东随口回应说:“不止梁兰国有缬青绸啊,汴京、虢州和陇右道的凉州、兰州都是有的。”
崔游看着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上飘起了迷迷蒙蒙的小雨丝,打开青伞走入雨中,笑道,“今天之后,只有梁兰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