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就是拒绝:“奴不敢。”
除了贴身得脸的奴婢,她没见过普通下人也能与主子同乘的。
崔游却不容她拒绝,像是不耐,幔帐已经被他甩下,声音冷冷,穿过薄纱:“我带人出门最不喜苛待,再者你不上来,是要我自己端茶倒水?”
原来是需要人端茶倒水。
她应了声是,也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车厢甚大,熏着崔游常用的竹隐香,味道如他本人,君子修竹,落雪泠泠,遇风瑟瑟。
她有些拘谨,挑着靠车帘的位置坐下,半只脚还在幔帐之外。
崔游看着她,“你坐那么远,是打算隔空斟茶?”
姜无芳看着离他只有不足半尺远的茶台,还是坐了过去,给他斟了一杯茶,递过去:“相公用茶。”
她心下不免有些感慨,当年那个不爱言语的崔阿檀,如今竟好大的官威,无人斟茶,竟连水都不喝了。
他的手伸过来,在拿杯子的时候,指尖与她的手被相碰,是暖热的。
他突然间胸中那口莫名的气就散了一半。
“不要拘谨,你也喝吧。”他道。
姜无芳心道,还是以前那个软软的阿檀啊。
清心楼原是一家书楼,只对上等士族开放。
崔游的车刚停在五丈远,清新楼的掌柜就早早出了门口相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