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想将面具整个撕下,然而由于右脸没碰到酒液,所以还牢牢粘在脸上,她撕得自己吃痛了,赌气停了下来。
崔游看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折腾半天,明白了这个面具原来是怕酒的,他勾勾手指,“过来,不要自己扯。”
“你帮我。”她顶着那张一般平平无常,一般容色昳丽惊人的脸,又凑近了崔游。
崔游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裹挟着葡萄酿的甜香。
他沾了一点葡萄酿在自己指尖,晕在她的右脸上,果然如他所料,那本来还紧紧巴在脸上的面具如同被抽干了生命力,不再坚持,松开了桎梏。
她的脸倏然映入崔游的眸中,他看见这一张因为阔别许久,又盛了几分容色的脸,眸光闪烁。
他们重逢几日,她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如果是从前的她像是永远发光发热,永远闪烁的东珠,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磨平了棱角的和田墨玉,伪装在黑夜里,暗暗蛰伏。
即便是自己,她也不曾表露半分。
说不灰心肯定是假的。
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小心跟她保持着距离来保护她。
他没有一日忘记过,自己今日站到这个高度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曾经的自己是为了将那些夺去他的心的人一一碾碎,那如今他就只有一个愿望。
不顾一切成全她。
至此,汝之心愿,吾之所望,除却身死,绝无意改之日。
原以为自己尚需要些时日,才能逐渐取得她的信任,让自己这颗心可以铺陈在她面前。
不料今日竟然能有意外之喜,她居然愿意对着自己卸下面具,还愿意认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