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胡哨不过髫年,好不容易喘口大气,将刚才的忙慌样子收起来,口气却还有些着急,道:“干爹!是是是……”

“是什么是,有话就把气喘匀了再说。”胡文见他大喘气,看着也难受,将身子坐直了,看他要说什么。

“……是崔相公要来见您!”胡哨终于是把余下那半句话说出来了。

胡文这下子却皱上了眉头,崔游?

“说我病了,见不得。”他下意识就让胡哨去推掉。

他是历经了两朝的人了,先帝身边他也是伴驾过的,因了他当时看起来机灵,就被先帝赐给了李悫当大伴。

那时,李悫的身边已经有了张禄在伺候,可他是先帝赐下来的,也不好推脱,于是,这些年二人便明里暗里斗了许多年。然而,胡文与张禄不同,他绝对不会沾染一点党争。

张禄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情,他的心里跟明镜一般,盖因张禄那个老狗能利用自小伺候陛下的情分,花言巧语,才蒙混过去。

可是那日晚上,陛下明知杜预是张禄的干儿子,还要越过那老狗去抬举杜预,他暗自咂摸,想必帝心有所转移也不奇怪。

党争一事,不过是一念成神,一年地狱。

胡文想得通透,既不愿意站在李璿这一边,也不愿意站在崔游这一边。

两边的宝都不押,既舍弃了丰厚的报酬,那也就不必再承担相应的风险了。

“对,就这么跟他说,我病了,不宜见客,去吧去吧。”胡文思忖片刻,挥挥手,让胡哨出去。

胡哨道:“可是那外面还有许多崔相公不给干爹备下来的礼,怎么处理?”

胡文的老脸一拉,他今日没有出宫外的府邸休息,崔游那边招摇过市将东西敲锣打鼓送过来……

收,打了太子的脸。谁不知道二人如今在朝堂上打得你来我往,如果收了崔游的礼,李璿那个人可是比睚眦还要睚眦,加上有那老狗的挑拨,本来只是他和老狗的恩怨,这就上升为他和太子的恩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