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送我的,我就能寻回来。”他淡淡将当初的艰辛隐去。
那个她被强行带走的仲春与暮春之交,纨绔们以为他没有了庇护,便强行将他的皮靴丢进湖水里。
他为了去寻那只脱了线的纸鸢,赤着足跑了许久,满脚都是被砂砾磨出的血痕。
她伸手将纸鸢接过,感叹道:“即便是寻回来了,也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啊。这是我做的最得意的一个,想来也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躲过时光的磋磨。”
她当初答应了崔游要送他一只纸鸢,做了许多个,这个是她挑出来的,看起来最为矫健漂亮的一只。
如今虽然大致的形状还在,却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飞得最高最好的得意模样。
“它虽然如今有些掉色,但是仍旧能飞得很高。”崔游道。
姜无芳好奇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崔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
“娘子别看这纸鸢看起来有些旧,飞得的确高。每年暮春崔相公都会来这里放放纸鸢,这纸鸢像是有灵性似的,别的纸鸢都是风越大飞得越高,这个反而是只要有些小风,就像是要戳破天似的。”戍兵从楼梯上来了,听见二人的对话,插嘴道。
姜无芳点头,小声对崔游道:“这个纸鸢的尾巴我改了一些,做得尖细不笨重,一点儿小风就能扶摇直上。”
戍兵手里还拿着瞭望楼下面的锁链,笑道:“我这就要换哨了,相公还要继续待着的话,我这边吩咐一下接下来的兄弟给您留着门?”
崔游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下去了。”
“好嘞好嘞。”戍兵转头就下去了。
“走吧。”崔游对她道。
姜无芳率先走下楼梯,对他道:“没想到你如今还那么喜欢放纸鸢,可怎么想着每年来这里放纸鸢?这里有角楼挡着,风还小些,若说放纸鸢最好的还是要没有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