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上头还有阿耶压着呢,李义森便已经是有些胆大妄为,否则也不会屡次遭到阿耶的训示,若不是有郑家舅父在,此人脑袋都要掉上几次了。
可见此人是已经从心中开始往外黑烂的。
如今他上头的那个主子便不是什么好人,他手中又掌握着蜀府三十四州的兵力,哪里会收敛?
须知这等欲壑难填的恶人,一旦拥有权力,如何能够收得住手?
她都不必问崔游,只消听他一说找到李义森的死穴,便知晓是什么事情了。
她那个伯父最忌讳的事情是什么?
无非权力二字,她的父亲当年如此臣服,还是死于这般无端的猜忌之下,那么这般不懂收敛的小人,又能活到几时?
不过……
刚才他说,是因为与他们目的一致,才顺水推舟的……可能自己于他而言也是如此?
只不过是恰好他们的目的都是在那几个人身上,最后也不过是一程顺路罢了,到后面,他扶植一个傀儡,大权在握,届时何等荣光。
他那时又怎会还耐烦与自己这个什么也给不了的人纠缠。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烦躁。
崔游见她不说话,偏脸过去正好看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面前正巧有一块儿拦路的石头,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完全没有注意,说话间就要撞上去了。
他长臂一伸,便把她揽过来,待到姜无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鼻尖又抵在崔游的胸膛上了,呼吸里全都是他身上竹隐香的气味。
她只一靠近,发现自己如今还有些贪恋着竹隐香的冷中带暖,竟跳出一个念头,若是能多闻一会儿就好了。
姜无芳先才的脑子里全是崔游日后与哪家贵女联姻巩固地位的事情,如今又来了个新的念头,只觉得自己脑中的思绪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