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长袍道:“刚进来那会子嘴紧得很, 还敢反问我们主子是谁,十分嚣张。我们手底下的人都是见惯了这起子嚣张的人的,再硬的骨头也不怕啃不下的。起初这老贼还耍奸,故意给指了错的方向, 底下人也是机灵的, 一边拷问一边派人去查实, 没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将那老贼又治上一番, 从此服服帖帖,再不敢耍滑头了。”
李夙冷笑:“这个老东西向来狡兔三窟, 就算是如此,你们也别轻易放松, 该去查实的还是要查实。”
墨绿长袍陪着笑道:“这是自然, 就提防着呢。”
说话间,二人已经离惨叫声越来越近了,里头的人像是也听见外头的脚步声,里面的呵斥声暂时停下, 门帘被掀起,是一个细长眼的青年。
细长眼一见来人,刚还冰冷一片的面上立时挂上笑意。
“殿下金安,张统领安泰。”细长眼毕恭毕敬叉手道好,又转头看一眼血刺拉忽的囚室,面上有些为难,“二位来前合该提前吩咐一声才是,免得污了二位的眼。”
说着,又转过头去朝囚室内的其余人手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收拾起来。”
室内立刻响起水泼到地面的声音,随之则是刷子与地面的摩擦声。
李夙趁着打扫狼藉的空隙,询问细长眼:“还活着么?”
细长眼笑道:“殿下先前吩咐的,属下不敢忘了,始终留有一口气的。”
李夙满意点头:“那就好,行了,直接进去吧,若是这等场面我都看不了,那还谋什么事情。”
细长眼哈腰道:“是是,殿下请。”
谢柷与崔游为首在前,谢濯云则是落后一个身位与姜无芳说着什么,转眼间四人已经到了崔府的大门,早在门口的崔东见了,上来对崔游与谢柷回话道:“将才谢御史家的奴仆把马赶到后面吃干草去了,现下正在后头套车,还需谢御史等会儿了。”
谢柷道:“不妨事,往常只是听说相公的好处,却因着怕搅扰相公清净,不敢打扰。今日有机会两相靠近更是相谈甚欢,多说会子话也好。”
谢柷这话说得好听,他虽然对于崔游的一些行事颇为赞同欣赏,可是他们谢府累世清宦,始终是有些傲然在的,他在官场上从来未有过攀附的心思在。
前阵子因着家中两个话事的女眷不懂这其中的门道,纵了谢濯云上门做什么所谓的拜山头的事,上头的母亲他不好多说什么,妻与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是被他狠狠申斥过的。
不过眼下他的话倒是说得圆满,直把之前的傲然说成了敬畏,全了两下 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