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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的科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殿试之上由圣人点出三甲,三甲之中最好看的那个才能做探花。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到了这样的地步,状元易做,探花却难得。

不过当时崔游倒是一鸣惊人,得当时还没有去世的大儒亲言:“此子乃百年间唯一一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

崔游以自己的才学,让其他二人黯然无光,惊艳了整个大成。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被众人抱以厚望的人,却甘愿抛去文人的一身铮铮傲骨,做了一个让人面上不齿他对于李悫的讨好奉承,在背地里却无比想要成为他的权臣。

那一年,崔游如同一颗突然升起的、饱含着大成无数文人期待的新星,还未带着他的锐气升上夜空大放异彩,就已悄然坠-落。

他在还没有达到权力之巅之前有这一段长而漫的黑夜。

奸吏恨他,因他虽然一样奴颜婢膝,却不与他们站在同一面上搜刮底层民众的钱财;诤臣怨他,因他放下傲骨,对李悫的荒唐放任不顾,同他们要的以头抢柱的正直背道而驰。

好与坏,都在那段时间对于他有着共同的默契——崔游,该骂。

这是即便她早已远在虢州之远仍旧听闻到的事情。

她回京之后选择相信他,不仅仅因为从前的了解,还因为她曾经去过边塞一个小城行商,得知曾经这里曾经差些被异族吞没,连李悫都已经放弃了,只有当时已经如日中天的崔游,力排众议,以一己文人之身,镇守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