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耗在外面,也不过就得个一口袋半口袋的,等脱了壳,就更不剩什么了。
毕竟谁家都不傻,割完麦子从地里拉走后,自家人首先就会扫荡一遍,扫荡过后还能有几个漏网之鱼?
有那好吃懒做的,不愿意吃那个苦,干脆就趁夜里去偷人家的。
东家摸一捆,西家扛一抱,一夜的成果,至少能抵别人捡上几天。
因而家家户户的晒场上,几乎都会安排人守夜。
“你哥不在那守着呢吗?”
“我等会儿还要去给他送饭,顺便就在那睡了,野地里可比家里睡着凉快。再说他一个人也撑不了整夜,我俩分班,我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我二哥说了,下半夜贼且多呢。”
说话的功夫,水开了,流浪汉饭也吃完了。
季妧把水兑好,让胡大成给端进堂屋,把日常嘱咐的那几句又嘱咐了一遍。
“我会看着他的,不让他动,不让他沾水……”
胡大成关上堂屋门,嘴里嘀咕着走到流浪汉旁边,把干巾帕递给他。
“你快点,我不告诉小妧姐你是自己洗的。”
流浪汉左手还缠着纱布的时候,洗个脸擦个澡的,能不用他就不用他,现在纱布都去掉了,更不可能让他帮忙了。
对此,胡大成很有自觉。
流浪汉端坐在凳子上,接过巾帕投入水中,果然自己洗了起来。
胡大成跑炕上坐着,百无聊赖,便壮着胆子找流浪汉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