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之时,薛神医将三水、谢容撵出去,坐在一把圈椅上向云浅兮交待施针的穴位,就见她面不改色地褪下宋翎衣衫,一丝不苟地照做。
薛神医瞧她这副模样,奇道:“丫头,躺着的这是你情郎?”
云浅兮在关元穴上扎下一针,牵了牵唇角,轻轻摇头,并不答话,又探手从针灸袋中抽出一根银针。
薛神医往后靠在椅背上,摇头晃脑道:“又诓我老头子呢。”
云浅兮为宋翎施完针,到楼下照薛神医口述的方子拣好药——底楼有一面很大的药柜,各种药材俱有。她将配好的药材交给三水拿去后厨煎,仔细交待了火候和时辰,又回到宋翎房里找到守在一旁的谢容。
“谢侍卫,方便替我向家中传封信函吗?”她知晓谢容必然有他们传递信息的渠道。
果然,谢容立刻说道:“自然。”
云浅兮走到桌前坐下,取过信纸,提笔写下:浅兮一切安好,勿念。想了想,又在下角补上地点:益州槐水。
这封信写的极为简略,因她不敢提及自己恢复记忆之事,她尚未想好如何告知家人林婉淑的死因,尤其无法面对三哥,毕竟,是她将岗哨图交给了宋翎,林婉淑的死她亦有责任。
谢容接过信函出去了,宋翎离不得人,云浅兮便留在屋内,她探了探宋翎的脉搏,依旧似有似无,若鱼翔之状。
闲坐只会心急,她索性又回到桌旁,提笔记下薛神医先前口述的行针穴点,写完谢容还未回来,便又重新取来一页纸,依着记忆默写《温病要略》。
一页纸写完,三水端着药上来了,谢容也在一起——他其实早回来了,只是想让云浅兮与宋翎独处,走到门口又折回了楼下。
谢容将宋翎扶起来靠坐着,三水正准备喂药,谢容却说:“还是劳烦云姑娘喂吧,云姑娘心细,不易漏洒。”